一年多胡母班的儿子一个个都死光了胡母班惊慌害怕又一次来到泰山
一年多,胡母班的儿子一个个都死光了。胡母班惊慌害怕,又一次来到泰山,扣树求见。原先的骑士于是迎接他去见泰山府君。胡母班说:“过去我言辞粗疏失当,等回到家,儿子都死光了。现在担心灾祸还没了结,就前来禀报,希望得到您的哀怜和救助。”泰山府君拍手大笑,说:“这就是以前我告诉过你‘生死不同路,不能互相接近’的原因。”立即传令外面召见胡母班的父亲。一会儿,胡母班的父亲就到了院子里。泰山府君问他:“过去你请求回到里社,就应当为家中造福,但你的孙子都死光了,是什么原因?”胡母班的父亲说:“久别家乡,很高兴能够回去,又遇到酒食充足,实在想念孙子们,就把他们都召来了。”泰山府君于是派人去代替他。胡母班的父亲哭着出去了。胡母班于是回家了。后来再有了儿子都平安无事。
河伯婿
吴余杭县南有上湖,湖中央作塘。有一人乘马看戏,将三四人,至岑村饮酒,小醉,暮还。时炎热,因下马入水中,枕石眠。马断走归,从人悉追马,至暮不返。眠觉,日已向晡,不见人马。见一妇来,年可十六七,云:“女郎再拜,日既向暮,此间大可畏,君作何计?”因问:“女郎何姓?那得忽相闻?”复有一少年,年十三四,甚了了,乘新车,车后二十人。至,呼上车,云:“大人暂欲相见。”因回车而去。道中绎络把火,见城郭邑居。既入城,进厅事,上有信幡,题云:“河伯信。”俄见一人,年三十许,颜色如画,侍卫繁多。相对欣然,敕行酒,笑云:“仆有小女,颇聪明,欲以给君箕帚。”此人知神,不敢拒逆。便敕备办,会就郎中婚。承白已办。遂以丝布单衣及纱袷、绢裙、纱衫裈、履屐,皆精好。又给十小吏,青衣数十人。妇年可十八九,姿容婉媚,便成。三日,经大会客,拜阁。四日,云:“礼既有限,发遣去。”妇以金瓯、麝香囊与婿别,涕泣而分。又与钱十万,药方三卷,云:“可以施功布德。”复云:“十年当相迎。”此人归家,遂不肯别婚,辞亲出家作道人。所得三卷方:一卷脉经,一卷汤方,一卷丸方。周行救疗,皆致神验。后母老,兄丧,因还婚宦。
晡(bū):傍晩,夜。
厅事:官署视事问案的厅堂。也作“听事”。
裈(kūn):裤子。
瓯(ōu):盆盂一类的器皿。
吴地余杭县南有个上湖,湖中间筑有堤岸。有一个人骑马去看戏,领着三四个人到岑村喝酒,有点醉了,傍晚才回去。当时天气炎热,于是他下马进到水中,枕着石头睡觉。马绳断了跑回家,跟随的人都追着马走了,到天黑没有回来。那人睡醒了,天色已经晚了,不见了随从和马。他看见来了一个女子,年纪大约十六七岁,说:“小女子再次施礼,天色已晚,这里很可怕,你作什么打算?”这个人就问:“你姓什么?我们怎么会突然相遇?”又来了一个少年,年纪十三四岁,非常聪明伶俐,坐着新车,车后跟着二十个人。来到后,叫这个人上车,说:“我父亲想和你见一面。”于是转车回去。途中一个接一个火把,照见城邑里的房屋。进城之后,来到官府办公的地方,挂着一面旗幡,上面写着:“河伯信。”不久看见一个人,年纪三十多岁,脸色像画上的一样,侍卫很多。见面很高兴,下令斟酒,笑着说:“我有个女儿,很聪明,想要给你做妻子。”这个人知道他是河神,不敢拒绝。河伯于是下令准备各种东西,马上与新郎举行婚礼。回报说已经准备好了。于是就拿丝布单衣、纱夹衣、绢裙、纱衫裤、鞋子给他,都是精美的东西。又给他十个仆人、几十个婢女。妻子大约十八九岁,仪容柔美。他们就成婚了。婚后三天,设宴大会宾客,回门。第四天,河伯说:“婚礼既然有规定,就打发他回去。”妻子拿金瓯、麝香囊给丈夫,哭着分别。她又给丈夫铜钱十万,药方三卷,说:“可以用这些来施功布德。”她又说:“十年后会去接你。”这个人回家后,就不肯再结婚,辞别父母出家做了道人。他得到的三卷药方是:脉经一卷,汤方一卷,丸方一卷。他到处给人治病,都很灵验。后来他的母亲年老,哥哥死了,于是就还俗成婚了。
华山使
秦始皇三十六年,使者郑容从关东来,将入函关。西至华阴,望见素车白马,从华山上下。疑其非人,道住止而待之。遂至,问郑容曰:“安之?”答曰:“之咸阳。”车上人曰:“吾华山使也。愿托一牍书,致镐池君所。子之咸阳,道过镐池,见一大梓,下有文石,取款梓,当有应者。即以书与之。”容如其言,以石款梓树,果有人来取书。明年,祖龙死。
镐(hào)池:古池名。故地在今陕西西安西。
款:叩,敲击。
祖龙:指秦始皇。
秦始皇三十六年,使者郑容从关东回来,准备进入函谷关。往西走到华山北面,望见白车白马,从华山上下来。郑容怀疑那不是人,就在路上停下来等待。白车白马就过来了,问郑容道:“到哪里去?”郑容回答说:“到咸阳。”车上的人说:“我是华山使者。希望托付一封信,送到镐池君那里。你去咸阳,路过镐池,看见一棵大梓树,树下有纹石,拿起来敲树,就会有人答应。你就把信交给他。”郑容按他说的话,用石头敲树,果然有人来取信。第二年,秦始皇死了。